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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讪讪回到队伍后面的吴稷身旁，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老头是天生喜欢干活还是咋滴，有免费的劳动力送上门居然还不要，老糊涂了啊。
吴稷抿了抿唇，全然不顾四周投过来或明慕或暗慕的妇娘眼光，默默排着队。
母亲感染风寒卧床休息已经三日有余，一直发热不退。请过京城有名的大夫过去看诊，开的都是一些不轻不痒的方子，还说根本没有退热专用药物，只能清清暑气。
昨日母亲贴身的婆子说李子胡同这边有家特别的医堂，据说茶汤药效很好，才开张了短短半个月就在京中名声大噪起来，当然来买药茶的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勋贵人家许是依然信不过不看诊就开方的诊断模式，基本上还是找名医上门看诊。
不过他母亲连京中的御医都请来看过了，喝了药茶之后病情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他也是怀着投巧的心情过来看看，当然，买回去的药茶他定然是要自己先试喝过才放心给母亲喝，能不能治好还是后话，起码不能喝出新的毛病来。
站在男子前面的女子，二八年华，圆脸大眼，眼光时不时瞄向后面的吴稷，不知不觉霞飞双颊，耳根微红。揪着帕子半日把丝巾都揉皱了，终于鼓起勇气道：“公子若是急病的话，不如我跟你换个位置吧，这样还能快些拿到药茶治病呢。”
向来不善与女子打交道的吴稷神情上并无太多变化，刚想开口说不用了，可想到病榻上的母亲，能少受一分折磨也是好的，遂轻轻点头：“那就多谢姑娘了。”
听到男子清冽的回答，女子如遭雷击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是怎么挪的步如身体本能反应一般就站在了吴稷的后面去。嗯，这个角度看起来就更方便了，还不用扭头往后看，未出阁女子频频窥视男子总归是不矜持的。她可不想落给男子这样一个印象。
换了位置之后，吴稷前面依然是一位年轻的少女，长相比之刚刚那位稍逊色了一些，不过年轻总归不会丑到哪里去。刚刚这位男子来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这么俊的男子看见了视线很难再从他身上移开，况且他还不是那种柔弱之美，天生带着令人心安的阳刚之气，腰间还配了剑，一看就让人联想到是位功夫与俊美并存的少年。
跟男子换个位置还能说上两句话，反正换个位置又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这买卖可是便宜大成本小，刚刚那小蹄子不就这么干么，轮样貌也没比她好看多少。
女子以帕遮面盈盈一笑：“公子，我也可以跟你换个位子，我的没那么着急。”
她确实是不着急，不过是想买碗安神茶回去消消暑罢了。而且站在俊美男子旁边，还巴不得队伍再长一些，这样她还能多看两眼。
小亲卫拿眼偷偷扫了扫冷静肃容的年轻将军，暗暗摇了摇头，果然他们将军走到哪里，身边总少不了那些暗暗倾慕的女子。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有过落难女子被将军救回之后一心要以身相许的，不过将军硬是拿银子把人打发走了。啧啧，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才有将军夫人呀，还指望着将军夫人给他们这些单身汉给张罗亲事呢。
吴稷拱拱手道谢之后便与第二位女子也更换了位置，随后向还在暗暗叹气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他能当没看见么？
就知道他家将军的报恩方式永远都是用银钱解决，就不能以身相许吗？
虽不情愿，但小伙子还是从袖口里掏出两颗碎银，分别给了调换位置的两位姑娘。每次随将军出门，他身上必定带够了银钱，无他，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
拿着银子的年轻女子愣是没回过神来，齐齐抽了抽嘴角，这算是给她们换位置的报酬？可她们不是想要银子啊，再看男子的冷俊面容一眼，只得默默把银子收下，反正换个位置能挣一两银子，这买卖也算是捡了大便宜。
此时站在吴稷前面的是位老大爷，刚刚他在旁边冷眼瞧着两位小姑娘为了觊觎男子的美色而跟他换位，心里还暗道如今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不懂矜持之道了，怎么能这么主动呢。
可刚刚看到那白晃晃的银子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买黄牛位？一个位置一两银子呢，这能买多少碗茶药，老大爷心里默默算着，转身看向了年轻男子。
亲卫生出不妙的预感，拿银钱打发女子的事他们将军是干多了，因为平日救下的多数是孤苦伶仃的柔弱女子，女子一感动便要以身相许，这时候银子的用处就大了，反正你说无以为继所以要以身相许嘛，那有了银钱就有后继啦。
不过用银子打发老头，嗯，他确认以前是没有过的。
老大爷看着吴稷笑得一脸慈祥：“公子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模样，想必病情不宜再拖了，老头子就排排队打发打发时间，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年轻将军依然从善如流地挪了位置，老大爷也如愿拿到了碎银。
拿到碎银的老大爷忍不住把银子放在唇边咬了咬，看到清晰的齿印这才忍不住雀跃起来，换一个位置就有一两银子，如果每日遇上几个这样的名门哥儿，那就生活无忧了啊。
两名年轻的女子见老头也换了位置，还拿到了银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她们被人认为爱慕俊美，不知矜持也就算了，现在还有可能被认为爱慕俊美，不知矜持，还贪慕钱财。
老头见少女盯着自己手中的银子，愣了愣：“姑娘还想换位置不？”
“不必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远处青唯色马车里，苏襄看着队伍里男子挺拔的身姿，不由眯了眯眼。就排个队居然还有女子跟他换位，不过看到他有回赠银子后，心里的气又稍微顺了些。
她已经接到信鸽，确认了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既然沈尚书有把柄在柴备手里而不得已为之，那她当然要帮忙把把柄拿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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